【jewnicorn】《一见如故》轻科幻

Rps,be

Au,重要人物死亡预警!

设定:

轻科幻,结尾揭秘。卷和加菲都是大学生。

命运替我做好了一切选择,却在最重大的一件事上,询问我自己的意见……

作者说明:

全文使用第一人称。标A的段落是Andrew视角,称呼中的“你”就是指Jesse;标J的段落是Jesse的视角,称呼中的“你”就是Andrew。Ps:但他们并非在对话。

脑洞来源:

《你一生的故事》,《鱿鱼和鲸》

 

A:

    那是夏季的一天,我一个人在街上走着,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路口,突然拐出来一辆汽车,而一个小男孩正在横穿马路,很可能正处于司机的视觉盲区,马上就要撞上孩子了。千钧一发容不得我多想,于是我箭步上前,一把抱起孩子,然而想退回到安全的路边,却是不可能的事,因为我当时全身的肌肉都还维持着向前冲的状态。

    你出现得那么及时。你从身后抱住我们,改变了我身体的惯性,车几乎贴着我怀抱中孩子的身体驶过去,在尖锐的刹车声中,我转头第一次见到你的脸。

    卷发,尖下巴,立体的瘦削的轮廓,竟稍微有一点眼熟。我对视上你的眼睛,灰蓝色的,卧蚕让你看上去有点悲伤,又或许是你也没从刚才的惊险一刻钟回过神来。你的眼睛眼角向下,也许是这一点造成了你悲伤的面容?我无法读懂你。

    人们围过来鼓掌,我听见手机拍照的声音,司机也过来连连道歉,我检查那个孩子没有受伤,在一片人群的喧闹中,我看见你始终看着我的眼睛。直到周围的人都散去了,孩子也被父母领走,我觉得整条街道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像身处在电影里,静音键按下,聚焦在对面人的脸部特写,其他的一切都模糊不堪,虽然现在是白天,但是周围景致变成离散的光斑,你好像散发着光辉。但这种感觉只有一两秒。

    声嚣回来了,楼房和行人也变回了实体,你其实离我并不算近,你其实已经转身要走。我叫住你:“嗨,先生!”

    你转过头来,嘴唇轻轻颤着,欲语忘言,你像看一个故友那样看着我,让我自乱阵脚。“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们。我叫Andrew!”

    “我叫Jesse。”你回答道,声音轻到几不可闻,似乎并不想让我听清楚似的。我把这当做是你的谦虚,但你的名字发音清晰,我记住了。

J:

    我等这个夏季,等了很久。我并不确定知道是几几年,但是当我几个月前买下这件淡蓝色衬衣的时候,我知道从我付款的那一刻开始,就要做好准备了。

    今天早上,我确定自己不是刻意穿成这一身的,我确定自己不是刻意走到这片街区的,那楼房和行人,阳光穿过梧桐,树影映在我的脸上,就是这个时刻。

    你是一个好人,因为你奋不顾身地抱起那个孩子,丝毫没有考虑后面如何脱身。我做好了万全的练习,在冲刺的同时保持最后撤退的能力,我冲过去、抱住你、撤退,一气呵成,车擦着那孩子的身体驶过去,刹车声尖锐刺耳,但我已经听不到了。

    你回眸一笑,和记忆中别无二致,修长的身材,英俊的面孔,微乱的头发,红晕还没褪去的脸颊,喘息起伏的胸脯,温柔地把孩子放下。

    这场面让我失去了选择的自由,我接受人群的赞扬、关心的询问、手机拍照录像的提示音。我接受你看进我的眼睛,但难掩自己沉重的悲伤,在皆大欢喜的时候,我却没能像练习过的那样,让自己看上去再普通一点。

    所以我决定,先走为妙,我尽量快速地转身,像和命运赛跑。但你更快,你在我身后喊道:“嗨,先生!”

    我不可能比命运更快,否则我就可以替你抱起那孩子,而你则成为围观者中平凡的一员,我会不由自主地看见你,但是灵巧地避开视线。我想告诉你一个虚假的名字,可我做不到。

    你果然问我了,你叫Andrew,我知道,有人的名字是一出生就被刻在另一个人的生命线上的。我们一见如故。


A:

    再一次见到Jesse,是在学校。他原来是同城另外一所大学音乐社团的学生,和我同届,他们来我们学校参加一个交流活动,我看见他在台上弹着吉他,唱他自己写的歌。有点复古风的奇怪的调子,我不懂爵士乐,但我猜可能是某种和布鲁斯结合起来的改良版爵士乐。

    观众好像和我一样不明就里,一曲终了,掌声稀稀落落,他有些尴尬地提着吉他站在台上,鞠了一躬。当他直起身子的时候,我突然迸发一种勇气,我喊道“bravo”,他看见我了,也认出我了。

    四面的人群都转头望向我,被人这样看着很难过吧,你刚才和我有同样的感觉,对不对?我刚才帮你解决了尴尬,现在轮到你帮我了,你说着谢谢,把人们的目光又吸引回台上。

    “Andrew,下面一首歌是翻唱的,献给你。”你笑起来暖酥酥的,原来你有这么多漂亮的模样,不光有初次见面时莫名其妙的悲伤,和刚才面对众人时的不知所措,还有这样帅气的一面。你坐下去,修长的手指扶在吉他上,几根卷着的刘海垂下来,像一个明星。

    Pink Floyd的《Hey You》。Would you touch me?

    在我听来好像表白。有一种理论叫“吊桥效应”,当人们处于危险情景中的时候,更容易对对方产生爱慕,我们初识的方式可能扰乱了我的心智,我不愿承认自己此刻的浮想联翩,仅仅因为你当天救了我一命。

    But I will touch you.

J:

    我知道去你的学校演唱这个任务我逃不掉。我试过很多种借口,提前几周开始布置,然后当天,我还是会穿着这件淡蓝色的衬衫,拿着吉他,出现在你面前。

    然而,患有轻度焦虑症的、登台总是紧张不已的我,这一次却无比从容,大概因为这首歌我唱过太多遍。我创作了它,不就是因为知道会有这样的场合用上吗?我对这一切都早有准备。

    然而你的反馈让人失望,你和他们一样,也没听懂,可能确实是我天赋并不在此吧。我不应该失望的,这是意料之中的反馈,何况你在我弯下腰又直起身的一瞬间,准确地喊出bravo。

    你永远站在我这一边,鼓励我、支持我、帮我缓解尴尬,你的一生都和我同一战线,夫复何求。

    所以,我决定做一个临时的改动,它不会改变命运,但能改变这一刻的气氛,让别人收回他们的目光,也让你欢心。我没有唱自己的歌,既然它们不是你的菜,我唱一首你夸过的歌献给你。Pink Floyd的《Hey You》。

    我知道了,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结局改变,那何不用美妙填充时光?我并不擅长暖酥酥的笑,但我尽力模仿你的笑容,你笑得那么美,我笑得有你的五分之一就足够。

    No matter how I tried, I could not break free.但你无需知晓命运的安排,你只需知道,Together we stand, divided we fall. 


A:

    秋天,我们在一起了。去对方的学校接上彼此,一起蜗居在租来的小家里,我热爱命运赐给我的一切,这家的一砖一瓦,你的一颦一笑,我得到了上帝最好的安排。

    我陪你去上表演课,你陪我去乐队练习。我特别崇拜你,因为很多时候,你看起来都有超能力,你总能预测到不好的事情然后避开它们,或者顺利地解决它们,这让我们相处的时光里,一切都风调雨顺。

    除了有一件事,你一直没有解决。是我乐队里的鼓手,我知道你们都会这种乐器可能会更有得聊一些,但是在我可能被爱情蒙蔽理智的头脑里,我吃醋了,你们相处的时间从排练延伸到日常,挤占了我们的二人世界,这不公平。

    但是你似乎不以为然,我提出了很多次暗示,可你却不明白我的心意。我不想失去你,也不想让我的乐队分崩离析,你在做一件危险的事,而我不敢说出来,我怕满盘皆输。

J:

    秋天,我们决定同居。确切的说,是你决定同居,我只能让一切“顺其自然”。屋子很小,但是我尽量让它五脏俱全,舒适温馨,因为你今后的人生中,可能这样的舒适并不多了。我强迫自己不去想未来,我们的床柔软,你的唇也是,我贪恋这样的柔软,我想永远锁住这样的柔软……

    可我仅有的“超能力”只允许我解决一些日常琐事,比如抢救下一秒要摔碎的玻璃杯,押对一道考试题,告诉你哪些课老师会点名。而你每次都为这些简单的小事开怀大笑,说我是神仙,说我们是神仙眷侣。

    我不是神仙,我救了你和那个小男孩,但我救不了我们。其实我根本也救不了你。时间真让人受尽折磨,而且我始终在摇摆不定,我唱《Hey You》的时候的勇气,在漫长的琐碎生活中被消耗了。

    在一次排练的时候,Joe 告诉我那是你最喜欢的歌。

    如果结局不可改变,过程有何意义?如果结局不可改变,何不用美好填充时光?命运替我做好了一切选择,却在最重大的一件事上,询问我自己的意见。可我真的不知道了。

    Joe是个好鼓手,也是一个好朋友,我并不能否认当你离去之后,我有想过和他在一起。我花了一些时间了解他,这可能对他不公平,因为我把他想象成一个备胎。虽然这是严重的道德问题,但是如果几年以后我失去你,发现自己仍然焦虑、不善社交,孤独终老,上帝啊,这更不公平!

    我知道你想让我给出解释,你想让我和Joe划清界限,我听得懂你的暗示,我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低情商的傻瓜,我只是前一阵子太自私了。我的未来还长,但如果我不好好爱你,这对你最不公平。

    原谅我,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,是我献祭之路上的犹豫退缩。别让我的所作所为毁掉你对这一年秋天的美丽记忆。


A:

    冬天,我生病了。

    你说,如果人生像一场电影,你会去看进度条吗?会看每个时间节点,找到触发事件、中点、B故事、高潮,和结局吗?你会想知道你一生的故事吗?

    我原本不想,可我现在想知道了,我想知道我的病还有没有救,这是一个悲剧电影还是一个喜剧电影。连医生都不知道确切,你会知道吗?你会告诉我吗?

    我知道是一个悲剧电影,它写在我的DNA里,但是我想知道还有几年。多久以后,我就不再能触摸你的脸,多久以后我就不再能诉说衷肠,多久以后我就不再能让你品尝到柔软的嘴唇,多久以后我会停止呼吸?

    我还想知道会不会很痛,那痛会不会很绵延?我会不会丧失勇气,让你看到堕落的自己?这很重要,告诉我,我会不会保留我的尊严到最后一刻?

J:

    你问我,如果人生像一场电影,我会不会看进度条。我失去了选择的机会,很多很多年以前,我就知道我们会相遇。我去找过你,在你的校园闲逛,在那条你常走的道路上来来回回,我确信我们打过几个照面。

    然后我突然意识到,我可以通过衣服和其他外界条件,推理大概的时间段,提早做好准备,迎接和你的 “初次相逢”。我救了你,背后是不擅长体育的我千百次的练习,怎么飞奔过去,同时保证有拉着两个人后撤的力气。

    我混淆了时间和因果,到底是为了救你而练习呢,还是因为我练习得足够充分才救下了你?但是这并不重要,因为命运没有给我选择,我不可能看着两个生命在我眼前离去,尤其当我提前好几年就知晓的时候。

    但我不得不看着你离我而去,因为ALS会在你很年轻的时候发病,而你恰好不是能再活好几年的那种幸运的人。我们将会寻医问药,付出所有,但你仍在三年后死去。

    你的那些问题,我都知道,但我无法回答,我永远不希望你知道我的超能力,而且相信我,哪怕是在这样的境遇下,知道死期也不是好的选择。命运替我做出了最坏的选择,我还有能力帮你选择相对好一点的选项。

    认识你,然后又失去。也许这也不算最坏的选择,毕竟还有前半句:认识你是我最辛苦又最庆幸的事。


A:

    过去三年了,我们都毕业了,我不再能参加乐队,事实上,我不再能做绝大部分事,我甚至更多的时候住在医院而不是家里了。你和Joe不再联系,你一直陪在我身边,每一次我几乎能从你的眼神中看出,这是不是我的最后一次。

    还有我始终不敢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:我生命的最后时刻,你会陪在我身边吗?我不希望你陷入纠结,所以我不问。

J:

    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我们的未来?

    是因为第一眼见面时我悲伤的眼神,让你以为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?

    是因为Joe的事,我当时犹豫过吗?你害怕知道我最终会离你而去?

    你不想知道我的选择吗,不想追问我有多爱你吗?


A:

    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你拥有预言的能力。你活在过去,也活在未来,你早就知道我们会相遇,也早就知道我将撇下你先离开。

    但你选择了认真爱我这几年,而不是敷衍命运。你的选择本身对我就已经足够,我不再奢求结局。你不希望我知道真相,因为你害怕我和你一起承受命运的苦。而我亦不想让你再思考、抉择、挣扎,我无需知道未来,因为现在我们在一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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